“高校教師跳槽,這事兒有點像某些人離婚,越離越不珍惜,越來越沒感情。”西部一所高校的一位博士生導師,無奈地如此比喻身邊一些大學教師的頻繁跳槽。
在數(shù)千公里外,東北一所高校的長江學者張龍(化名),正在上演“離婚再婚秀”。每隔三五年,他就換一所院校,最近一次跳槽,校方支付給他6000萬元科研經費,上一位東家投入的2000萬元科研經費就此閑置,圍繞他組建的科研團隊也被迫解散。
這位教授在40多歲時評上長江學者,如今已是第三次跳槽。
毋庸置疑,高校間人才的合理、有序流動,整體上確能促進人才成長、有利于智力資源的優(yōu)化組合、充分發(fā)揮作用。但與此同時,一些高校間出現(xiàn)的人才非正常流動,打起“挖人大戰(zhàn)”,消極作用也越來越不可忽視。像張龍這樣的“職業(yè)跳槽教授”,正是高校“挖人大戰(zhàn)”消極作用的縮影。
蜻蜓點水、狡兔三窟
“職業(yè)跳槽教授”逐利、謀官而動
“這樣的人就是鉆制度空子,讓國家資源流入自己腰包。”東北一所985高校的人事處處長告訴記者,“職業(yè)跳槽教授”大致分兩類:“蜻蜓點水”型和“狡兔三窟”型。
蜻蜓點水:一個聘期換一個單位,每所學校待三五年。“聘期一結束,立馬大抬身價,如果學校不給錢,就跳走了。你要說他違法違規(guī),從法律上他沒問題??赡阋f他沒造成傷害,怎么可能呢?”湖南一所地方院校的人事處處長向記者坦言,“蜻蜓點水”型的教授最讓人頭疼。此類教授往往資歷較深、學術水平不錯,有廣泛的社會關系,會趁著五年聘期期滿、商量續(xù)約時開出天價條件,不滿足就跳槽。
“這些人很聰明,跳到一個單位可以迅速適應,拿項目、出論文。但是我們發(fā)現(xiàn),他們的科研成果往往是重復性、短期性的,自己履歷漂亮了,學校的學科建設、人才梯隊培養(yǎng)似乎都和他們無關。”上述人事處處長說,學校如今已經被“跳怕了”,甚至不敢對某一位教師進行長期的大量投資,“錢花下去,聘期一到人跑了,怎么辦?”
狡兔三窟:兼職東家一大堆,科研成果沒幾件。一所高校的青年學者王曉(化名)成功申請到一個國家社科項目,并成為項目主持人。靠著國家社科項目主持人的身份,他先后到好幾所普通院校任教。“先到一個地方,拿了安家費,弄到了房子,然后又到另一所學校再來一次。”
王曉原來所在高校的人事處處長說,后來學校收到一所省屬院校的信,質問這位老師的行為,“但當時人已經不在我們學校了,對方院校為了引進人才,本身很多人事手續(xù)就不規(guī)范,最后只能吃個暗虧。就連分給他的房子,產權都拿了,頂多是過幾年再出手唄。”